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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粑粑。」封鶴從被窩中鑽出來，趴在封鄴耳邊低聲道，聲音還帶著沒睡醒的朦朧瓮聲瓮氣。

然而封鄴打了個響亮的鼾，把頭埋在被子中睡得香甜。

「......」

「粑粑——起床了——！」封鶴提高了聲音，推搡著封鄴，可封鄴紋絲不動，甚至把封鶴囫圇一抱按回床上。

「......」

可憐封鶴頭朝下差點沒被封鄴這個不稱職的老爸活活憋死，他七手八腳地從被子的束縛中掙脫出來，屁股對著封鄴的臉生胖氣，終於在清晨第一縷陽光升起，公雞開始打鳴的第一聲時嘆了一口氣。

老爸靠不上，只能靠自己了，生活不易小鳥嘆氣。

封鄴躡手躡腳走到床尾，拿起自己的衣服笨拙但小心翼翼不發出聲音地穿上，然後像個小大人一樣替封鄴掖好被角出發了。

蹲在門口的攝像大哥沒想到他會那麼早起來，而且還是一個人問道：「這麼早，你爸爸呢？」

他做出一個禁聲的動作，用氣音軟軟地道：「粑粑起不來，窩自己去刺早餐。」說話間還有些口齒不清。

攝像大哥瞭然地點點頭，寸步不離封鶴。

封鶴走到拐歪處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，那是林青雀。

林青雀說來也怪，即便是在錄綜藝也是襯衫西褲不離身，無論何時都是這副行頭，連趕海都是這一套標準精英派頭，一點都不嫌約束。但明明這一身顯得他禁慾冷淡不好接近，節目中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都不主動招惹他，可偏偏不過交集幾次的封鶴喜歡他喜歡得要緊，親近的要命。

初見端倪的金光灑在他廓形筆挺的襯衫上襯得他更加精神奕奕，哪怕只是一個背影都顯得與眾不同，仿佛鶴立雞群與平凡塵世格格不入。

封鶴邁開腿就噠噠噠追著他的背影跑，一邊跑一邊喊：「林蜀黍等等窩——」

林青雀轉過身，就看見一個奶娃子朝自己奔來，愣了一下，然而就是這一下讓他沒接住撲過來的封鶴。

封鶴左腳絆右腳，被青磚路上凸起的磚面擱了一下，pia嘰一個狗啃泥栽在林青雀面前，一個五體投地的大跪。

路上有鋒利的小石子，一下子割破小孩子嬌嫩的肌膚，滲出殷紅的血來，懂事如封鶴也一下子沒忍住，眼淚珠子一下子流出來。

林青雀沒怎麼哄過孩子，一下子慌了，他一把把封鶴抱到懷裡，看著他流血的傷口釋放出安撫信息素。

他的信息素是墨蘭味的，當墨蘭瀰漫在空氣中的時候他眉頭忍不住一皺，他討厭自己信息素的味道，明明自己是個頂級a1pha但信息素卻是和omega娘們唧唧的花香，那香味更是讓他想起那晚的狼狽不堪和九個月的糾葛，他不喜歡自己的信息素，連自己兩個親生父親都不喜歡。

封鶴在他高濃度信息素安撫下抹乾淨眼淚，用淚眼汪汪的雙眼看著他：「謝謝林蜀黍，小鳥不痛了。」

「我抱你去吧，你應該也是去拿早餐，一會兒剛好消消毒。」林青雀托著他的屁股掂了掂，小屁孩看著肉嘟嘟的實際上還沒有桐萱重，也不知道肉長在哪了。

封鶴把頭埋在他頸窩處，眼淚糊在林青雀的衣領，對著攝影機露出一個狡黠的表情，傷口早就不疼了，他才沒有那麼嬌氣，流眼淚只是條件反射，但是林蜀黍的信息素真的好好聞，好想睡覺呀。

林青雀抱著封鶴來到村長家領早餐，看著醫護人員清理封鶴的傷口，聽著他小聲地抽氣，心也忍不住揪起來，心疼得不行又釋放安撫信息素，一直到人家小姐姐皺著眉頭道：「林影帝夠啦，你這濃度都快把人弄睡著了。」

果不其然就看見封鶴眯著眼睛，頭一下又一下地點地。

「......」

林青雀去選早餐，他隨便挑了幾樣自己看得上眼，也不管桐萱喜不喜歡吃能不能接受，反正小胖妞不會餓死自己。

林青雀選好，封鶴也消毒好，封鶴吸了吸鼻子，留戀的嗅著空氣中殘留的安撫信息素，他跳下凳子，來到桌前看著桌上的食物。

和昨天一樣也是一些農家常見的食物，他挑了一支苞米棒子，拿了粥和兩個紅薯，但是在雞蛋上猶豫了許久。

肉肉的手伸手拿了一個，又好似不甘心徘徊想拿第二個，林青雀看他如此便笑道：「你想拿就拿吧，就當是桐桐的那一個給你，桐桐不吃白水雞蛋。」

雞蛋的個數是按照人頭來算的，他多拿了就意味著有人沒得吃。

封鶴幾近猶豫最終下定決心多拿了一個雞蛋。

回去的時候是林青雀牽著封鶴的手回去的，本來他想抱著封鶴，但是無奈手不夠只能作罷。

路上林青雀像是不經意問道：「你爸爸為什么小名給你取小鳥呀？」

「因為我是鶴呀，我就是小鳥，粑粑的小鳥崽。」封鶴臉上是天真的笑容。

封鶴，小鳥。

林青雀揉了一把他柔軟的髮絲，忽然覺得自己內心某處酸澀的說不出滋味，封鄴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給孩子取這個名字。

是因為自己嗎，還是湊巧。他的思緒摹得遠了些，那自己呢，父親為什麼要給自己取名青雀？他雖然知道自己兩個父親不愛自己，卻被林泠這個長姐寵溺著，看著父親對自己和林泠截然不同的態度，有時候也會希冀那一星半點的親情。

到房子時正看見封鄴渾渾噩噩魂不守舍地晨跑，眼神里一點光都沒有就知道是機械著重複一個動作，他還沒睡醒可能連自己在哪都沒弄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