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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常郎我们可以去看傩戏了!”
常安却没有立刻就带她出门,而是伸出手擦去了她嘴角残留的药汁,然后又拿过棉袄和披风,给顾鲤穿上后,才满意地点点头,说道:
“现在才可以去。”
顾鲤早就迫不及待了,直接就站了起来,牵着常安的手朝庭院外走去。常安就这么被顾鲤牵着来到了门口,但是顾鲤却没有继续往外走,这让他有些疑惑。
“怎么了?怎么不走了?”
顾鲤此时有些伤心地回过头来,说道:“我不知道怎么从家里去到大街上。”
听得常安眉头一挑,随即她又继续说道:“我以前没成亲的时候,还知道怎么从顾府里出去,但是现在......”
常安这回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,顾鲤这是不认识到大街的路啊。自从嫁给常安后,大事小事都有家仆来处理,出门就是大马车,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任何的路线。
他笑了笑,晃了晃牵着的手说:“那我带顾娘走,外面人多,可不要丢了哦。”
“好!”顾鲤乖巧地点了点头,又握紧了常安的手。
常安所住的是安仁坊,出了坊门便是朱雀大街了。很快,常安就领着顾鲤来到了安仁坊的坊门之前,这时能看到主街上的人其实已经是不少了。
顾鲤此时就拉着常安在人群后面穿过,时不时地放眼看看哪里的人比较少一些。但是找了好一段时间,还是没有看到合适的位置,不由地有些加快脚步。常安看着她这个心急的模样,也是感到有些无奈。
很快,顾鲤终于是找到了一个相对合适的位置,便带着常安走了过去。这一片的人不多,但是顾鲤还是紧紧的拉着了常安的手,来到了人群的最前方。
这时顾鲤才长长舒出一口气,满是激动地晃了晃牵着的常安的手,说道:“这个位置挺好的,这样常郎就能看到了!”
常安愣了一下,笑着问道:“顾娘带着我走到这里,就只是为了让我能看到?”
“对啊。”顾鲤探着脑袋看向街道的另一头,“常郎再等等,等下估计就开始了。”
“常郎昨夜不是说没看过傩戏吗?”顾鲤收回小脑袋,看着常安,笑着说道:“所以我就想找个好一点的位置,让常郎看得清楚些。”
常安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,这时顾鲤突然就指着街道另一头,有些欣喜地说道:“常郎快看!要开始了!”
常安也是伸出脑袋看向了顾鲤所指的方向,此时在街道那边的正中央,有一个人影出现。紧随其后,常安就听到了一阵隐隐的鼓声。
随着那人影越来越大,后面的阵队也就开始出现了影子。先是出现了乐器师,再是出现几位像是巫师装扮的人。
他们踩着某种独特的步子,手上舞着动作,走在阵型的最前方。在这些“巫师”出现后,传入耳中的就不仅仅是乐声了,还有吟唱的声音。
“这是开坛,傩戏开始时都要进行的,是要把神仙从天上请下来。”顾鲤一边看,一边给常安解释道。
“后面呢?顾娘可不要卖关子、一点一点讲。”常安笑了笑,很配合顾鲤这个“解说员”的工作。
“后面第二个是开洞,就是正式开始表演了;而最后一个就是闭坛,把神仙请回天上去。”顾鲤说道。
常安摸了摸顾鲤的脑袋,随后继续看向接下来的内容:在巫师之后,就是几个身着戏袍、头戴包巾与傩面具的人,手里拿着各类师棍师刀。
“那些人就是端公了,他们负责表演。”顾鲤这次没有指着那些端公,而是直接解释道。
而队伍里的端公们,也和巫师一般,踏着舞步,进行着表演。而在端公之后,还有马匹拉着的板车,上面装饰了一番后,上面就有杂技师进行表演,像是喷火或是来回穿过火面这一类的。
常安此时看了一看身边的顾鲤,她似乎很喜欢看这个傩戏,尤其是其中的杂技表演,更是彻底地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。这时他看到了不远处的高适,而高适又是提着一个篮子,看到常安后就想伸手,向他们打个招呼。
但是常安一见他这个动作,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然后伸手示意他过来。
“常兄。”高适冲他小声地问候了一句。
“高兄。”常安牵着顾鲤,也问候道,“内子爱看傩戏,有什么事稍后说,莫要扫了她的兴致。”
高适此时刚想开口,就又听到常安说:“你也看看吧,正好是除夕,凑个热闹。”
见此,高适也不好再开口,只好陪着他们一起看。此时的常安拉着看得有些入迷的顾鲤,时不时把她往自己的身边拉一拉,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到了街道上。
而且随着傩戏队伍继续往前走,后面的一些端公或是杂技师时不时地凑到人群前舞上一番,有几次还惊得顾鲤朝常安的身后缩了一下;当有一些拿着师刀的端公或是手里拿着烧火棍的杂技师凑近的时候,常安还会本能地护住顾鲤。
高适站在一旁,甚至有几次想迈腿离开,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,还是决定继续留下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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